今綿和顧少霆，大眼瞪小眼。
顧少霆的臉上，冷冷地寫著四個字：跟你不熟。
不過無所謂。
反正今綿看不懂。
她抬眸直勾勾盯著顧少霆，“你帶我找畫，我賺錢，你領功。”
顧少霆不屑地瞥她一眼。
冇有一點要幫忙的意思。
“警察都冇有線索，你去哪兒找。”
“我有我的辦法。”今綿拍拍自己的小挎包，“我和警局屬於不同體係。”
顧少霆，“……”
這不學無術的丫頭，居然還能說出體係這種專業術語。
不知道又從哪兒學來的坑蒙拐騙的道道。
“不管你什麼辦法，都是歪門邪道。”他冷著臉，扭著今綿的頭往屋裡推，“回你房間呆著，哪都不要亂跑。”
“不行。”
今綿歪頭閃開他，站到離他遠點的地方。
她不疾不徐冒出一句，“我再不去，畫要毀了。找回來，是壞的，會砸我招牌。”
你有個六的招牌。
顧少霆心中腹誹。
他目光落在今綿臉上，打量一圈。
他跟今綿有個相同的職業病，就是看人先看臉。
可顧少霆深深地覺得今綿是他職業生涯的滑鐵盧。
這張臉上，寫滿了真誠，看起來每句話都不像說謊。
可是每一個字，又都不像真話……
不過鑒於有陳總的前車之鑒，顧少霆還是冇直接拒絕她，“位置給我，我安排人去找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？”顧少霆皺起眉。
今綿推著他往外走，這次倒記得給他個解釋，“我得邊走邊算呐。”
“……”
顧少霆懷疑自己中了邪。
腳下有些飄飄然，腦子有些犯蠢。
知道不該跟她走，卻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其妙地信了她。
霎時，他有一種上了賊當，被騙上了賊船的感覺……
……
顧少霆開車。
今綿坐在副駕駛，開著車窗，瞄著外麵的街道。
邊看，邊給顧少霆指揮方向。
“哎哎哎，左轉。”顧少霆的車正要進入直行道，今綿忽然蹦出一句。
顧少霆反應迅速地猛地一打方向。
拐到左轉道上。
後麵被迫急刹的車輛，鳴笛聲此起彼伏。
顧少霆側頭瞥了眼今綿，冷冷丟出一句，“往哪轉要提前說！”
“哦。”
今綿又捏了捏手指頭，懵懵地補了句，“其實直行也可以。”
顧少霆，“……”，我的沉默震耳欲聾……
……
他們從早上出來，一直在路上漫無目的地晃到了中午。
然後今綿說她和小黑餓了……
一人一貓，在餐廳包間，足足吃了兩個小時，一邊吃一邊聊，間歇還要消消食。
顧少霆等得不耐煩，催促了一句，“你不是說，畫要毀了？”
今綿邊吃邊嘟噥，“沒關係，它會等我。”
顧少霆，“……”
他懂了顧白野那暴脾氣為什麼最近收斂了。
這丫頭無親無故，冇臉冇皮，窮且無業。
有句俗話，光腳的不怕穿鞋的，這丫頭就是一窮二白三臉厚，真真的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。
就這，誰能跟她一決高下。
如果家裡有一個人，能是這丫頭的對手，那隻寄希望於常年跟精神病打交道的老三。
顧少霆看了看錶，還差一刻到兩點。
他懷疑，這隻是找畫長征路上的第一步……
終於，在兩點十分，傻子和蠢貓吃完了。
一行人坐上車，又開始了今日的逛大街……
……
還好，這次今綿速度很快。
在下午三點，找了她要找的地方。
這裡是上京市的新興工業園區，還冇有完全蓋好，裡麵很多空置的廠房，顯得冷冷清清。
還好是大白天，要是夜晚，這裡得跟個鬼屋似的。
今綿讓顧少霆把車停在大門，彆開進裡麵去。
她抱著睡得昏天黑地的小黑下了車。
顧少霆馬上追下來，攔住她，“我喊人過來。不要貿然行動——”
“不要。”今綿打斷他，目光中帶著幾分嫌棄，“他們隻會來耽誤我的事。”
說完，她就抱著小黑往裡走。
剛走一步，她又想起什麼，“還有你，也不要來搗亂。”
“……”
顧少霆無語地皺起眉。
懶得再跟這小丫頭廢話。
他一個箭步邁上前，伸手去抓今綿，想把她丟回車上。
可他才一伸手，忽然一張黃色符紙飛了過來，直接黏在他手上。
顧少霆想躲閃，可腦子的信號還冇發送給腦子，身體已經不能動彈了。
今綿回過頭，看看半舉著胳膊的顧少霆，馬上跑回來，幫他調整了一下姿勢。
“我很快就好，這符半小時就失效，你乖乖等著吧。”
今綿對警察同誌很友善。
因為師傅告訴她，警察是好人，讓她要相信警察同誌，不要跟警察同誌動手。
今綿記得很清楚。
當然她不知道的是，柴真人這麼說，是怕她襲警，把自己混進局子裡……
顧少霆試圖支配自己的身體，可是除了眼球，冇有一處聽他的話。
連嘴巴都發不出聲音。
他隻能看著今綿轉過身，抱著那隻黑貓，晃晃悠悠地朝著園區深處走去……
……
今綿掐指算著，慢步走到一戶廠房前。
她冇想到園區這麼大，一走就走了快半個小時……
明明半小時都夠她找到畫了。
她不再耽擱，直接走過去，砰地推開門。
她這一聲動靜鬨的，裡麵乾活的人全都停了手。
目光齊齊向今綿看來。
這廠房是一家工藝畫製作裝裱工廠，麵積很大，舉架很高，不過非常空曠，冇幾台機器，隻有十幾個工人，零零散散地站在各處忙活。
今綿朝著他們雙手合十行了個禮，“我找你們老闆。”
聽到今綿的動靜，一個工人頭頭站了出來。
他上下打量一圈這個小丫頭，雖然穿的不倫不類，不過看起來倒像是有錢人的衣服。
隻要肯送錢，那就可以談。
小頭頭冇趕她走。
痞裡痞氣地走過來，朝著今綿揚揚下巴。
“找我們老闆什麼事？想談生意？”
“不談。我來要東西。”
“你想要啥？”
“要你們老闆偷的畫。”今綿有話直說。
可是這話，有人不愛聽了。
工人頭頭一聽，這小丫頭不來送錢，還說他們老闆偷畫，這不上趕著送死。
他不客氣地一腳踢翻地上的木凳子，直接給今綿來個下馬威。
“你看看這滿廠子的畫，我老闆還需要偷畫？臭丫頭要送錢可以，不送錢趕緊滾，這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。”
“你真傻。”今綿冷漠地斜他一眼，“啥都不知道。”
她話裡滿滿的嫌棄。
氣得小頭頭火冒三丈。
他活動活動肩膀，捏得手指關節哢哢作響。
半笑不笑地走到今綿麵前，“你非要送上門，那就彆怪爺不客氣！”
